最近新加坡的Grab外送圈炸锅了。不是因为又有人在送餐途中表演甩尾，而是大家打开App时，惊觉一件恐怖的事——每单少了一块钱。没错，真的是每单少一块，悄无声息地被砍了。
你可能会说：「才一块钱，有那么严重吗？」这种话通常不是从外送员嘴里说出来的。全职跑单的伙伴一周跑个200单很正常，一个月就直接少了800新币，一年下来就是9600新币，等于一辆摩托车COE的价钱。现在还觉得不痛不痒吗？
骑手变受害者：制度下的默默承担
这次Grab的操作特别「安静」。没有公告、没有预警，连一句「我们正在优化调整」的场面话都没有。就像你早上醒来发现钱包少了一叠钞票，房门却完好无损，监视器也没拍到人——是不是觉得背脊发凉？
官方给出的说法是市场调整，要控制配送费用，避免用户转向Foodpanda或Deliveroo这类竞争对手。听起来挺有道理？问题是，消费者端的配送费用根本没变！那请问，被砍掉的这部分，是为了谁的利益？
谁在决定价格结构？
网络上有种声音，说是有人公开收入，导致Grab决定削减所有人的薪资。说真的，这种逻辑大概跟「打喷嚏会让地震」差不多。
Grab手上的数据量吓死人。他们早就知道谁跑得多、谁偷懒、谁最赚钱，不用靠看YouTube或TikTok才能掌握状况。就算有人一个月做到六千，扣掉油费、维修、保险等等，净收入也不过五千出头，刚好等于新加坡的中位数薪资。要说暴利，还差得远呢。
平台更爱谁？你以为是你，其实是他
平台当然倾向用更低的成本完成相同的服务。如果有人愿意五块接单，干嘛找要价七块的人？这就像你早上买咖啡，明知隔壁便宜两块却还坚持进星巴克，只有少数人才会这样花钱，平台可不会讲情怀。
这也引出了另一个问题：廉价劳动力的大量涌入。最近无论在TikTok还是论坛，都有人在讨论马来西亚非法骑手的现象。他们当中不少人使用马国车牌，有些甚至用脚踏车账号接摩托车的单，违规又危险，破坏整体接单系统。
根据新加坡人力部（Ministry of Manpower，简称MOM）规定，马来西亚人是不允许从事Grab这类自由接单工作（gig economy）的。但透过外包商Grab Fleet这种“灰色手法”，很多人打着擦边球混了进来。
Grab知不知道？我们不知道。他们是选择忽视，还是根本不管？也不好说。但这些人确实存在，而且每天都在接单。而平台面对更便宜的选项，会怎么选，其实大家心里有数。
骑手的无力与社会的选择
当这个行业越来越缺乏保障、收入说砍就砍、沟通机制形同虚设，谁还敢长期投入？外送员不是没能力做别的，而是这个工作在某些阶段提供了极高的自由度与弹性。但这些好处，正在一点一点被蚕食掉。
有人会说：「你不爽就不要做啊，去找份正职咯。」讲是容易，做呢？现实中很多人靠这份工作糊口，这不只是短期替代工作，对一些人来说就是谋生方式。就像有人靠ETF稳健养老，也有人靠风吹雨打一单一单赚饭钱。
更重要的问题是：为什么一份看似「低门槛」的工作，反而比某些办公室职位还稳定、还高薪？这个社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，才会让这么多人争着做一份没有保障、随时被算法干掉的工作？
小结
Grab这次的减薪事件，表面上看只是少了一块钱，实质上揭示了平台与劳动者之间严重的不对等关系。当一个行业的沟通机制彻底失灵，只剩下突然的改动与冷冰冰的系统通知，说明这个生态系统已经出现病灶。
平台当然可以赚钱，但要赚创新的钱，不是靠压榨劳动力。如果Grab真心想长久发展，那就得正视问题，而不是继续装聋作哑。
作为消费者，我们也不是毫无影响力。下次你打开App点餐的时候，不妨想一想，谁在为那一两块的折扣买单？可能是你，也可能是我，更可能是那个冒雨在路口等你晚餐的骑手。